九花鹡鸰丸

即从巴峡穿巫峡,便下襄阳向洛阳。

【伽右生贺/00H/军上】同死共眠

.凯撒*伽罗


.伽诞纪念




伽罗从他的父亲离任的第二年接任了战神的名讳,随后,美其名曰政场熟悉指导委派的凯撒,出现在了新战神的生命中。伽罗第一次看见凯撒,是在受封仪式的最前方,他站在总统的右手边,双手背后,挂着点若有若无的笑,不是官方微笑,完美地卡在严肃和意思性的鼓励之间,这给伽罗留下了很深的印象。


与伽罗常接触的士兵有所不同,凯撒在战力方面往往动真格得极少,更多时候,伽罗从在长廊或天台看见这个紫色的披风和通讯器绑定在一起。或拿着一口流利的外星语无缝和其他人交流,或与总统挂着笑脸讨论阿德里星的未来该走向何方,如何发展——毫无疑问,凯撒的出色是所有阿德里星高层有目共睹的,他比任何人都要圆滑。伽罗很清楚,凯撒完全有能力在不动所有人蛋糕的情况下,熟练地抽掉整块蛋糕的最后一层,只取决于他想或不想。


有能者总是很危险,伽罗是完全拥护阿德里星的出色人才,尤其是担任了战神一职后,这种忠诚心只会有增无减。每当他在觥筹交错的琉璃光下,拿着一个永远半满的高脚杯,站在总统身侧远望凯撒在酒席另一头与外星访客干杯时,会开始忍不住感叹各司其职也并不是什么好事,尤其是他见过凯撒一整晚被不同来客围攻太多次,大半夜要吐不吐地狰狞着张脸送客之后。


酒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。伽罗一手撑着凯撒的肩膀,一手向其他要员挥手告辞,随后被后来伽罗才之后他完全清醒着的假醉凯撒摁在墙上,以牺牲凯撒半条胳膊为代价地被夺走了第一个唇上的亲吻。


……酒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。事后,凯撒打着半条胳膊的绷带,在伽罗连鞠躬带道歉的状态下感叹道。


以这件事为契机,凯撒和伽罗达成了某种爱情之下,友情向上的关系。例如在办公室转角不含爱意的亲吻,或在门后黏黏糊糊的拥抱,凯撒的披风能轻而易举地卷住伽罗的整个身体,随后属于紫色能量体的温度,通过接触渗透进伽罗的能量里。


不管是主动给自己找额外接触的凯撒,还是并不反抗也不太反感亲密互动的伽罗,都在潜意识中,把这些本该由情侣去做的举动排除在了情侣范围之外。




战神觉得,他和凯撒的相处模式中最不合适的就是拥抱和亲吻。尤其是当凯撒伸出手落在他的腰上,他们的距离被无限拉近,以至于伽罗能看清楚对方一边嘴角微抽动着翘起个微小弧度的时候——他只会觉得不适应,不适应到开始考虑要不要卡这个关键时刻送凯撒去生死的另一头,这位年轻的战神总是在唇齿相接的最后一秒都在思考这个问题,然后被拽进漫长的亲吻里。


凯撒身上从来不带香水味,就算偶尔能闻到焦油和血混杂在一起的致命气息,那也是凯撒刚从战场或会议场下来的片刻,拖着一身倦怠还要带着僵化的“游刃有余笑”,与旁听的战神交换个浅淡的亲吻,立刻投身新的会议或事件中去。伽罗耐心地处理手里的每一件陌生或熟悉的事物,或需要自己去武力镇压的,或需要战神这个身份出面做足气场的,和外交截然不同的任务导致很长一段时间里,他们连话都说不上两句,偶尔在某个无人的角落撞见——会耽误一两分钟。


这不是爱情,政治和军队之下没有爱情,阿德里星也不会允许能站在总统两侧的左右手节外生枝。战神能保证自己永远忠于阿德里,而凯撒……起码他看起来是忠于阿德里星的。


伽罗看厌了阿德里星知名待客酒店的琉璃挂灯。


又是一场宴会,不同于以往的大型活动,由阿德里星代表而非总统组织的宴会,参与的人往往更多,也更复杂。按理来说,伽罗作为阿德里星刚正不阿的代表人物,是不该出现在这种宴会上的。


凯撒拿着两个高脚杯走过来,伽罗接过了其中一个,闻了闻,一如既往地不喝。总统不出席的宴会相对更开放,偶尔会有些急着建交的疯子往可能出现的所有液体里倾倒药物,尽管对阿德里星人收效甚微,但能套住一个是一个——伽罗从来不冒这个险。凯撒耸耸肩,倚着椅背用手掌按在桌面上,慢慢啜饮这杯锁喉用的红酒,两个人就这么无言地看着宴会上人来人往,伽罗的火焰在空气中摇摇晃晃。


“如果你接了那个防守任务,这次站在中心位的就该是你了。”凯撒慢悠悠地发声,他的酒看起来一点没少,“我能知道你拒不接任务的理由吗?”


“阿德里星需要一个安抚民心的踏实保障,只能是我。”伽罗摇摇头,“我不能离开阿德里星太远,像其他星球求援的防守战斗,也只能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去速战速决。”


“历代战神都被拴在阿德里星。”紫色的燕尾披风抖了抖边角,凯撒的声音淹没在红酒杯的回声里,伽罗听见他轻嗤了一声,皱起眉头。


“这是我身为守护者的义务。”


“我当然知道。”凯撒用空了的红酒杯对向灯光,“谁会搬动牌匾去砸老鼠……伽罗,末场时别急着走。”


伽罗知道凯撒想要做什么,于是他们又进入某种沉默,他端着半满的红酒杯,望着紫色披风在取新红酒的路上被他人截胡,被迫开始新一轮的寒暄对话。伽罗没什么太大反应,杯里的红酒开始随着时间消减下去。



讨论了一晚上汇报单怎么写 



伽罗贴着墙面,冷汗从额头往下滑,他觉得自己就算是在军营做高压训练时,都没流过这么多汗。他与凯撒一墙之隔,墙外是毛骨悚然的战神,墙内是尚且与友军侃侃而谈的凯撒,聊天内容不外乎一个:阿卡斯养肥了,可以推出去充当出色的替罪羊。


至此,凯撒的野心在伽罗面前被撕开一角——不知为什么,伽罗竟然有种“我早知道”的感觉,且冷静得像是完全在听两个外人对话。他站在墙后,听完了凯撒用他微哑低沉的嗓音,向对方叙述完了自己的所有计划,并与那个陌生人握手,门打开的前十秒钟,伽罗以最快速度离开了这个充斥着罪恶的办公室与走廊,只留下身后不知心怀什么胎的凯撒与他人握手。战神本该以剿灭叛徒的姿态打开门,冲上去把背叛者和同谋都杀死,但这个人是凯撒:将根深扎在整个阿德里星内部,深得总统信任的将军。


伽罗没有任何把握,如果双方在总统面前对峙,整个星球所有从政人员会做出完全偏向他的选择。


他们的亲吻变了味,洞悉了凯撒想法的战神决定从根本起与对方撇清所有关系,至少从拯救自己的兄弟开始做起。


当阿卡斯顶着谋反罪被拖下红地毯,以难以置信的目光想在伽罗脸上盯出两个洞时,战神垂手站在总统身侧,微微弓着腰,青蓝色火焰的头发从身后恰到好处地卷至面前,遮住副将能看到的一切表情。总统极其不愉快地挥手散场,士兵们有序撤离,低声讨论战神演绎的这场大义灭亲。伽罗垫底离开受封仪式现场,凯撒在他身后低声叫他:“伽罗。”此刻起他不是伽罗,而是代表着整个星球脸面的阿德里星战神,显然,凯撒对这件事颇有微词。


但伽罗没有停下脚步,也没有回头。


凯撒注视莹蓝色的火焰与远去的背影,脸上第一次失去了常挂的笑。





伽罗最后一次看见凯撒是在沉睡的梦里。


他平躺在水面上,凯撒撑在他正上方,把握着最合适的距离,胸膛被贯穿的洞向下滴落着紫色的能量,从伽罗新生的躯体滑落下去,与水面融为一体。凯撒的墨镜依旧牢牢卡在脸上,紫光形成的像素点式眼睛,配没有上扬的嘴角,看起来没什么悲喜。


从杀死凯撒又死而复生后,这个挥之不去的梦魇总会以各种姿态造访守护者的梦境,或是重复以往最为绝望的景象,或以高位者的姿态放声大笑伽罗昏暗的未来。梦魇与伽罗印象中的凯撒总相去甚远,更像是某种掌权者的激进版,因为凯撒本身很少用尖锐的言辞去惹怒伽罗,即使有,也总卷着点劝降的意味居多。换句话说,伽罗也清楚,梦里的这个尖锐的影子并不是凯撒,而是他过去的噩梦抽丝剥茧后凝聚成的,用来对精神造成伤害的身影具象化。


凯撒已经和阿德里星一样,成为了遥远的过去时,伽罗并不意外对方会突然入梦,并以这种暧昧的姿势相互贴合,他知道这是场梦魇般地较量,对面的人是他的仇敌,他干枯的玫瑰花苞,他被迫走向成熟的推进器。在漫长的岁月中,战神褪去了时间的加护,比以往越发稳重,却也比以往心态轻松。


伽罗抬起手,穿过凯撒的胳膊,抱住对方的脖颈——与梦中每一次暴怒地跳起来与对方厮杀完全不同,他抓住了凯撒颈后的披风碎片,向下按压,他们的距离无限贴近,直到距离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。守护者已经在时间中能够放下过去,沉稳地面对未来即将发生的风暴,见过了更悲伤的故事,不会再被一个毁灭家园的阴影左右余生。


旧情旧恨。伽罗望着凯撒逐渐放大的脸,寡淡的温度相互交换,本该是亲吻的场合,被一句卷着笑的话语拦腰折断。


“战神,生日快乐。你的礼物送到了。”


他听到他过去的阴影发出一声低沉的笑,这个木偶般的凯撒的影子突然变得鲜活,与伽罗背后的水一起开始振荡着发生变化。他看见凯撒墨镜发出的紫色光眯成两道狐狸般的弧度,他们没来得及有所亲吻、接触,或者任何形式的对话——浪花拍击整个梦境,伽罗的脚底如玻璃般碎裂开来,远远望着恶人消失在一片水花中。


伽罗从此再没见过凯撒。



END.


下一棒(1:00):

@『甜食依赖症』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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